OOC嚴重。
姑且標上了寫的時間點,或許和現在的他們都不一樣了也不一定。

雛倉:帰り道

2012.08.23

わがまま的續,副CP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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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的那一天,大倉和錦戶被女孩們圍在體育館外,幾乎是動彈不得。

 

  大倉的身高較高,遠遠就能看見他一方面忙著與眾人保持距離、一方面試著說些什麼來安慰含淚的女孩們;一旁的錦戶大約是露出了頭,黑著一張臉,寫滿了明顯的不耐,皺起眉扯著大倉,試圖想從人海中脫身。

 

  教職員辦公室的窗面著體育館,忙得差不多的村上三人靠在那裡休息;體育館外的櫻花開得正好,粉燦燦一片,風一吹過就灑得漫天飛舞,界在孩子與大人之間的學生們被繞在當中,適合得彷彿一幕戲劇過場。

 

  「哎,這樣會嚇到小女生的。」横山一隻手抵在窗邊撐住臉,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斜眼看見渋谷閃身進了辦公室。

  「做為校園偶像真是不簡單。」

 

  習慣性拿出菸盒,從當中咬了根出來才想起横山討厭菸味,只好再推了回去,兀自晃到角落倒了杯熱茶;渋谷看見村上桌上裝盤整齊的日式茶點,順手撈走一塊,「你家小鬼做的?挺好吃的。」

  「昨晚拿來的。」跟著拿了塊丟入口中,横山看著也擠過來分食。

 

  遠處的群聚吵吵鬧鬧,村上轉頭看了一眼窗外,鬧哄哄的一片。

 

  渋谷躲到了辦公室一角點起了菸,横山沒好氣地說在學校抽什麼菸呢,卻被對方一個聳肩一句不就只剩下我們三個新人給堵了回去,只得回了自己的位置收拾桌面;村上笑了笑,把空了的盒子收進袋子。

 

  小小的保健醫用類似友人方才的姿勢斜斜靠在窗邊抽菸,辦公室裡除了他之外只剩下村上與横山;渋谷單手靠著窗框,看著明顯已經做完手邊事情、卻毫無動靜的兩人,只是捻熄了菸,擺擺手說了聲我要回去了便消失在門後。

 

  「你呢?不是收完了?」

  「你還不是一樣。」

  「先走會被生氣啊。」

  「果然還是小孩子呢。」

  「嗯。」横山下意識地用筆戳著桌上的傘,是錦戶忘了帶走的東西,「就是小鬼啊。」

 

  門被用力地推開,然後穩穩地闔上。走在前頭的錦戶陰著臉走到横山位置旁,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面著他看了半响,忽地伸手、在横山沒來得及反應前將他整個人抓進懷裡、狠狠地緊抱住。

 

  他靠在對方的肩上深深吸了口氣,幾乎是嘆息似地開口:「啊──心情好多了。」

  「你在幹什麼啊!」

  「充電。」

  「笨蛋!學生和老師抱在一起能看嗎!」

  「今天開始我就不是你的學生了。」

  「你在說什麼傻話!回家了!」

 

  終於從錦戶的懷抱裡掙脫,横山毫不留情地敲了他的頭一下,這才抓起自己的東西起身匆匆離去,接著便是錦戶邊抱著書包邊向村上與大倉方向揮手追上的場景。

 

  大倉站在村上旁邊的位置,歪著頭朝他露出笑:「回家吧?」

 

    ∞

 

  追上對方的時候已經是入口的鞋櫃了。錦戶匆匆換了鞋,將室內鞋塞進袋子,横山瞥了他的動作一眼,悄悄放慢腳步。

 

  因為結束後還繞到辦公室的關係,回家路上的學生已經不若平時的多了。零散的人群分散在周圍,陌生而熟悉的主婦們、總是群聚在公園沙堆上的孩子們;横山回來之前,錦戶也和大倉走這條路回家,直到身邊的人換了對象,才真正看見了那些風景。

 

  那個人啊,總是看著那樣的景象,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錦戶揉揉鼻子,不知怎地想起哪次與横山一起走在這裡的場景,夕陽還是鮮豔得幾近刺目,一轉頭就能看見對方慢吞吞地走在身邊,白皙的側臉滲著一層薄薄的橘色,明明是面無表情,卻在與他對上目光的瞬間輕淺地笑起。

 

  『我啊,真的很感激伯父。』

 

  錦戶與横山名義上是兄弟,實際上沒有血緣關係;錦戶的父親並不強迫横山要怎麼喊,說著習慣就好了吧。伯父這個稱呼便一直這樣喊著了;錦戶不曾看過横山喊爸爸,從小就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他們在父親節買禮物送錦戶父親,在母親節買花送横山母親,他喊伯母、横山喊伯父,誰也不計較。

 

  『明明不是親生的孩子,還是對我很好。』横山移開了目光,踢起前方的小石子;橘黃色的夕照灑在他的臉上,好像連睫毛都閃爍著光,『應該要擔心的尷尬,也從來沒發生過。』

 

  錦戶那時才不過剛上小學的年紀,手裡緊緊抓著哥哥的手,眼睛眨啊眨的,不懂為什麼對方要告訴自己這些。

 

  沒多久,横山就到外地念大學了。

 

  歸途的風景與當年相似得過份,錦戶忍不住嘖了聲,因為想起這件事情而狠狠地踢開腳邊的石子。

 

  傍晚的夕陽斜斜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溫和卻鮮豔的橘色筆直地染在身上;錦戶邊走邊理著自己的衣服,有些過長的髮幾乎蓋住了眼,他皺皺鼻子,順手撥開瀏海。

 

  横山看見了他的動作,開口的語氣有幾分調侃:「怎麼,捨不得學校了?」

  「嗯。」

 

  錦戶心不在焉地回了個單音,伸手在書包裡翻找些什麼,横山沒料到對方會回以肯定的答案,倒是頓了好一陣子回不了話。

 

  似乎終於找到了要找的東西,錦戶抬起頭,看見横山詭異的神色,下意識回問:「怎麼了?」

  「沒事。」横山捏捏耳朵,神色有些窘迫,「沒想到猜對了。」

  「因為學校有你在啊。」

  「你今天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錦戶看了他一眼,横山一時之間分不清楚那是什麼,幾乎看不到太過明顯的情緒;這樣的錦戶讓横山感到有些陌生,記憶裡的孩子總是喜怒分明,任性而驕傲,他總想,小惡魔這種形容詞簡直就是為了錦戶亮而被創造。

 

  錦戶終於從書包裡取出方才翻找半天的東西:一把剪刀;並於彼此的眼前實際使用了它──錦戶拉起自身的外套領口,毫不猶豫將第二顆釦子剪下,握在手心,攤開在横山面前。

 

  「喏。」

  「我要你的釦子幹嘛。」

  「還你的。」錦戶抓起横山的手,牢牢地將釦子放入手心,略嫌強硬地曲起他的指節,「我不要了。」

 

  手裡的釦子似乎還帶著對方的體溫,熨得他總是冰冷的掌心發燙。

 

  横山高中的畢業典禮,錦戶來了。嬌小可愛的模樣惹得哭得梨花帶淚的女同學們一陣驚嘆,幾乎連分離的惆悵都忘了大半,抱著畢業證書就只顧著圍在小小的孩子身邊。

 

  也好。他想。淚水的氣味總壓得人喘不過氣。

 

  小小的錦戶含著糖啊手裡捧著飲料,本來還笑著,卻在下一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任憑女孩們怎麼哄也沒用。

 

  最後横山回到了他的面前,低著頭問:『怎麼啦?』

  孩子抬起頭,一抽一抽吸著鼻涕,什麼也不管就撲上了横山的褲腳,軟軟的童音喊著:『キミくん……』。

 

  横山不記得是怎樣開始的要求,最後制服外套上的的二顆釦子就捏在了孩子手裡。

 

  是那個時候吧……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將釦子收進口袋,横山喃喃自語的聲調中似乎還包著真是拿你沒辦法般的字句。「回家吧。」

 

  錦戶不再對横山總是相同的理由鬧彆扭,沉默地收起剪刀邁步向前。

 

  反正目的已經達成了。

 

    ∞

 

  大倉靜悄悄地跟在村上身側。

 

  大約是半步的距離。

 

  河堤兩側有些孩子在草地上嬉鬧,夕陽從後方將影子長長地拉曳在眼前;傍晚有些涼意,映在身後的暖陽是正好的溫度,讓走在當中的大倉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碰。

 

  回神的時候已經直直撞上了什麼,然後看見了村上剪得短短的後方的頭髮。

 

  「信ちゃん?」

  「你這傢伙,連走路都能發呆啊。」緩了一步讓大倉走在身邊,村上斜眼看見對方一身整齊的制服,拉起的笑有幾分揶揄,「沒有被搶光?」

  「說是要留給弟弟們穿。」大倉斂下眼看了自己一身黑,慢條斯理地從書包取出剪刀,「不過女孩子的眼淚真的很讓人不知所措呢。」

  「亮一臉想殺人的樣子啊哈哈哈。」村上大笑出聲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大倉低頭剪開第二顆釦子的動作,金色的圓穩穩落入手中,完整躍入村上眼底,「怎麼了?」

  「ううん。」大倉搖搖頭,一頭在畢業前夕變得偏長的髮隨著動作輕輕飄動,「信ちゃん不會想收下吧。但還是想留下來。」

 

  耀眼的橙色從大倉身後散開然後映入眼簾,村上側過身看見的、是少年抿起唇拉起的溫和笑容,隱隱約約帶了些若有似無的羞赧,幾乎讓人分不清那張臉上的暖色來自本身或是籠罩於身的夕陽餘暉。

 

  村上頓了半响,抬起手揉亂了大倉一頭黑髮,「你這傢伙啊……」

 

  大倉瞇起眼被揉著頭,略長的瀏海蓋住視線;他的近視有點嚴重,在這種情況下幾乎看不見前方,下意識伸手想摸索方向,然後就被溫熱包覆手心。

 

  「信ちゃん?」

  「卒業おめでとう。」

 

  那是即使失去視覺也能清楚辨認的、屬於村上信五的聲音。不特別好聽,甚至有些沙啞。

 

  可是大倉就是喜歡。喜歡那個人會露出虎牙的大笑、喜歡會一掌往自己頭上拍下的手、喜歡那一個雨後下午的擁抱,那些歸途中的夕陽餘暉,都與村上圓圓的眼與好看的五官深深融進記憶裡。

 

  大倉也喜歡村上的手。有些粗糙的掌心包住他的,走過每一次的長長的河堤邊。

 

  「要是有人來就放手囉。」

  「欸──」

 

  釦子被包在兩人的手之間,隨著路途而累積著溫度。

 

  分開的時候,小小的圓釦就悄悄地從大倉的手裡消失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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