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嚴重。
姑且標上了寫的時間點,或許和現在的他們都不一樣了也不一定。

亮横:スケアクロウ-下

2011.12.29

8UPPERS,雛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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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C的病情反反覆覆,偶爾只剩輕微的咳嗽、偶爾突然發起燒,GUM補上了他的位置,與其他兩個年上的成員輪流跟著ACE;日子一天天過,倒也相安無事。

 

  「你就是顧慮太多了。」VIP室燈光依舊昏黃,JACKY隨手拿了份文件瀏覽,忽地冒出一句。

  MAC的氣色還是不好,看著手裡的配置圖滿臉懷疑,習慣性地以手指點著臉,「我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下一步呢?」JACKY抽走配置圖,似乎想拉回對方的注意力,「照慣例來說,已經是行動的時機了吧。」

  「嗯。」

  「ACE也快到極限了。」

  「委託就是委託。JOHNNY不也是這樣?」MAC收回所有的紙,裝進一旁的牛皮紙袋中,「讓大家到大廳集合吧。」

 

  正式迎來行動是再數日後的事。MAC不顧ACE的反對或眾人的顧慮、還是加入了入侵的行動。

 

  「連JOHNNY都可以去,為什麼我不行?」

  「一個JOHNNY就夠了。」

 

  ACE將剩下的起司蛋糕條推入口中,不悅地與他對視,被當成箭靶的JOHNNY倒是不甚在意,低頭看著MAC的分配,與ARSENAL交換意見。

 

  前往目標地點的路上ACE始終鐵青著臉,連進門擊倒第一名看守人的力道都格外狠戾。他沉著臉甩著手,在ARSENAL扣下扳機之前解決大部分迎面而來的對手,只有幾個同時出現的被GUM一棍揮倒在地;眾人悠悠跨過滿地傷者,唯有生著悶氣的ACE毫不留情地往其中一人腹部踢去。

 

  分岔點在通過走廊之後的幾道樓梯,MAC後頭跟著JOHNNY,走在似乎沒有人看守的路線。

 

  「ACE真的生氣了呢。」

  「小孩子就是愛生氣。」

  「誰讓你什麼都不和他說明白呢。」

  「都已經是成年人了……」

  「不是才說他是小孩子嘛。」

 

  MAC趨漸微弱的句尾接上了JOHNNY涼涼的回話,他邊走邊轉頭看了一眼對方,神情顯得有些複雜。

 

  「JOHNNY。」

  「嗯?」

  「你跟著JACKY學壞了。」

  「MAC。」JOHNNY在昏暗中嘆了氣,柔順的髮在男人面前閃爍美麗的金色,「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來那份工作的。」

  「我知道。只是……」MAC的話還沒說話就停下了腳步。

 

  「我就覺得哪裡有問題。」

 

  數名身著西裝的男人出現在眼前,平面圖中應該還是走廊的位置、憑空出現了巨大的房間。

 

 

  「情況不對。」

 

  從進入宅邸後就相當沉默的ACE突然開口。

 

  「這裡平常看守的人沒有這麼少。」

 

  當初的分配是GUM與ARSENAL走最多人看守的路線,TOPPO、JACKY和ACE其次,最安全的留給MAC與JOHNNY;然而一路上僅有幾名根本稱不上戰力的看守員,讓三人越走越感到不對勁。

 

  「通知ARSENAL,讓他們加快腳步。」

 

  ACE說,這種討厭的預感和當初MAC被襲擊那次一模一樣。

 

  越靠近目的地、喧嘩聲越大,他們在最後一個樓梯口同GUM及ARSENAL會合,在擊倒門口看守人的同時,只看見了雙雙被壓制在地的兩個男人。

 

  兩聲槍響劃破瞬間的停滯。

 

  子彈穿進MAC身上男人的喉嚨,不知道是不是火力不夠的關係,嵌進肉體後並沒有如預期中飛出;MAC狐疑地望著因疼痛而扭曲臉孔的陌生男人──下一刻,對方的鎖骨出現了不明的突起,不遠處好像有誰喊了聲閉上眼,爆炸卻仍在他來不及反應之前發生──腥紅彷彿噴泉般猛地灑開,MAC勉強閉上了眼,感覺溫熱而微微黏稠的什麼濺上自己的臉,再睜眼,只有凌亂的白襯衫上滿布深紅點點。

 

  男人側倒於地面,在無限擴散的血泊中掙扎。

 

  而JOHNNY身上的男人被一槍斃命,心口嵌進銀制的叉子。

 

  ARSENAL手裡的槍還冒著煙,一旁的ACE拿著另外一把外型相仿的;整個空間幾乎暫停了數秒,一個吐息間,看似大廳的房間內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揮舞長棍的GUM戴著面具,誰也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JACKY踩過男人的屍體拔起蝴蝶刀,一把拉起JOHNNY,拍拍他的臉,偏頭示意要他和MAC到一旁去。

 

  TOPPO輕快地繞進人群中,往ACE的方向開口:「你不是討厭用武器嗎?」

  「對啊。」ACE以異常燦爛的笑容毫不猶豫地回答同伴的問題,笑咧開來的雪白齒列咬著菸,用一種極為輕浮而殘酷的溫度延續。

 

  一回身抬腳往第一個男人髖骨的位置踢去、朝第二個男人扣下扳機、轉身向後以槍管狠戾地往第三個男人的腦袋扣下,漆黑機械上的血跡未褪,他俐落地將槍塞進不知何時配上的槍袋,再往前跨步出拳擊昏第四個男人。

 

  「那又怎麼樣?」

 

  哪個男人的血濺在他的臉上,ACE的笑容越發地顯出愉悅。張狂而冷漠。

 

  「不怎麼樣。」TOPPO聳聳肩,在GUM的動作之間東竄西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請請請。」JACKY手裡抓著換成刀刃的蝴蝶刀,手一揮劃過一個男人的手腕然後膝蓋,說話的方式不知為何讓人想起某個常在節目中出現的老牌三人諧星組合。

 

  大概是錯覺吧。JOHNNY和MAC找了個似乎被眾人刻意空出的角落窩在一起,忍不住這麼想。

 

  MAC疲倦地靠在身旁的肩上,感覺對方也歪著頭靠著自己,「那傢伙什麼時候會用槍的?」

  男人低黏的聲線於耳邊響起,「找ARSENAL教的。」

  「為什麼我不知道啊……」

  「不想讓你看見努力的樣子吧。」JOHNNY明朗卻虛弱的笑聲襯著眼前的無數慘叫顯得格外突兀,「真是個單純到殘忍的男人啊。」

  「嗯?」

  「他用的是ARSENAL和TOPPO最近測試出來的新子彈。」子彈再度射進哪個男人的胸口然後爆炸,幾乎血洗大廳,MAC在陌生男人倒下之際想起那是將自己壓制在地的其中一個,「ARSENAL改了槍的發射力道,讓子彈無法貫穿人體;TOPPO調整子彈裡的火藥濃度,幾乎是顆小型炸藥。」

 

  身上濃重的血腥味讓MAC感到暈眩,腹部的傷隱隱作疼。

 

  JOHNNY轉頭的時候臉頰與幾縷金沾上了灑在他髮上的腥紅,MAC開始分不清腦袋張牙舞爪的昏沉究竟是傷是血還是連日重病復發,眼前青年那比自己健康的白皙肌膚上鑲著略厚而粉紅的唇──在一片紅幕之中、在深沉燦金之中,隨之牽動的笑似乎帶著幾分妖冶。

 

  他靠著對方的肩,疲倦地眨眨眼。

 

  「彆扭的笨蛋。」

 

  (說的又是誰呢?)

 

 

  後來……再後來呢?

 

  TOPPO突然喊了聲讓開,JOHNNY冰涼的手伸來、蓋住耳朵隔離世界,全數退在某個範圍之外的同伴們拍拍西裝上的塵埃,小小的黑盒子們巧妙地配置於大廳各處,TOPPO的笑靨燦爛如花──那是隔著覆蓋也掩不去的巨大爆炸聲,遠比ACE的用法更加胡來的方式。

 

  「吵死了!」JACKY掏掏耳朵,走到始作俑者面前一巴掌拍下。

  「好痛!」TOPPO抱著頭邊大叫邊躲到GUM身後,「不是先通知過了嘛!」

  「哪有人喊完就引爆的!」

  「反正你們又沒事。」

 

  委託幾乎告一段落,JACKY與ARSENAL朝最深處的小房間走去;ACE來到面前,吐掉燃盡的菸蒂,又點起了一支。男人朝他伸出的手有著傷與血跡,MAC還是遞上了自己的,看見上頭有著握槍才會出現的新繭。

 

  他被拉進那個人單薄的懷裡,香菸與煙硝味融成一片陌生卻熟悉的氣味。MAC還是覺得頭暈目眩,鼻間嗅進對方身上混亂的氣息,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於是低頭靠在眼前略窄的肩。

 

  「睡吧。」有雙手拍拍他的髮,摟住腰際的束縛越來越緊,「你又發燒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那年孩子用小小的手拉住自己的場景,虛弱得幾乎連抵抗地心引力撐住手的力氣也沒有,那一聲軟軟的、微弱的キミくん是那麼深刻地鑿進了心底。

 

  MAC輕輕地回擁了對方,想,孩子什麼時候已經長成了這樣一個男人,有著能讓他靠上的肩、擁他入懷的手臂,甚至是再也不動搖的殘酷。

 

  (雖然脖子有點痠就是了。)

 

  GUM摘去面具朝他走來,笑著撥開他的瀏海,從口袋拿出退熱貼覆上。

 

  生病的時候,總是會想要撒嬌呢。他閉上眼,感覺冰涼於額頭擴散。

 

 

  那年的孩子在黑沉沉的夜裡對他說: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檢查報告靜悄悄地躺在桌面,孩子深邃而好看的眼凝視著他,長長的睫毛隨著時間經過一眨一眨,閃著彷彿錯覺的水亮,有些什麼消殞、還有些什麼在漩渦裡破碎。

 

  他看著孩子想,到底還是又看見了那麼無助的神情。

 

  MAC那時候還帶著些許掩不去的銳氣,連眼神都總讓人以為是挑釁。他拿走了那幾張宛若宣判的紙,緩慢地於彼此之間碎著。他說,那就與我們一起吧。雖然是群那麼狼狽而不成熟的哥哥們。

 

  他的唇色在白皙的膚色下襯得紅豔,勾起的弧度偶爾像是冷笑。碎成片的紙包裹在修長的手指中,從他們所在的樓上一放──樓下的少年們幾聲驚呼、然後是抱怨或恍然大悟。

 

  我就說,這種時候怎麼可能下雪。

 

  哪個少年沙啞的聲音響徹整個樓下,幾聲笑鬧後是長者的怒罵,笑得沒心沒肺的少年將身旁的孩子一併拉回、再迅速關上窗。

 

  很多年後,長成男人的少年想,是不是因為孩子已經沒有了能夠失去的什麼才顯得無所畏懼。

 

  MAC昏昏沉沉地被放上床,襯衫上的血跡早就乾成暗沉的紅褐色;身旁的男人嘆著氣坐上床尾,房間僅有窗外路燈的餘光支撐視線,黑暗中的ACE歛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卻沒來由地想起了那年的片段場景。

 

  「……那種子彈,測試的時候很容易炸到自己吧。」

 

  前些日子常看到ACE手包著繃帶或哪裡上了包紮,那個人沒事就找人打架,讓他對開始對那些傷習以為常;才想著明明前陣子才安分些的呢,沒想到是有原因的。

 

  男人還是咬著菸,繞在一片昏暗的白幕中沉默。

 

  靜默讓MAC感到一陣心煩,拖著身子硬是坐起,在對方作勢想扶起自己的時候反過來、跨坐在男人身上,將ACE牢牢地壓在下方;方才打鬥時的傷、無形間加重的病、發燒引起的關節疼痛──過大的動作引起強烈的暈眩,他以手抵在那個人平坦的腹支撐自己,眼底淨是疲倦。

 

  「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了嗎?」

  男人仰頭凝視他的眼神閃爍,頓了會兒,手裡夾著菸扶在跨在腰側的大腿上,「我那時說了謊。」

 

  MAC駝著背,已是整個人要靠上的距離。

 

  「因為我只剩下你了。」ACE另一手扶住MAC後頸,輕微地點著他的唇,「所以我才不想,老是被你往外推。」

  「你以前說過,把命都交給我了。」

 

  MAC有時會覺得這樣的自己偏執得驚人,明明老是忘東忘西,同伴們一個又一個提醒著他忘了什麼,但那個人的一切卻總是那麼鮮明──存在於同個空間的場景、孩子說過的話、長成少年又成為男人的歲月,甚至是那些小小的瑣事,都在任何觸碰的瞬間於腦海一次次重播。

 

  「那麼我就盡所能讓你們安全地執行委託。」MAC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上帶著笑,「我只是用最便捷的方式進行前置作業。」

  「比我們之間重要?」

  「比什麼都重要。」

  「真是討人厭的說法。」

  「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吧?」他低頭舔了男人乾燥的唇,毫不在乎的笑容幾乎像個少年,「如果下次遇到相同的情況,我還是會把你推出去的。」

 

  「都是你的風流債啊。」

 

  唇上傳來的刺痛感讓ACE稍微皺了眉,隱隱約約的血腥味渲染味覺,而他只是摟著MAC的腰揚起笑。

 

  原來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嘛。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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